这些男人穿女装我竟觉得有点美，异装不都是怪癖！
Paz Errazuriz《Adam’s Apple》，1983年
当异装被指称为“异”时，一种偏见或已悄然生成。异装之下，究竟是伪装，还是心声，是尖锐批判，还是温柔诉求？当我们的言行具备成为武器的力量时，面对异装，我们该如何反应？当少数与多数，常类与异类相对时，我们该何去何从？
不容忽视的异装展
今年二月，伦敦巴比肯艺术中心和伦敦摄影家画廊分别以“另一种生活”和“伪装：不为人知的异装史”为主题推出异装展，进一步引发人们对于异装的思考与讨论。
Walter Pfeiffer《Untitled》，1973年
展出作品涵盖电影制作人及摄影收藏家塞巴斯蒂安·利夫施兹（Sébastien Lifshitz）的个人收藏，来源地涵盖亚洲、欧洲、美国，创作者包括艺术家和业余摄影师。展览旨在通过集中探索非二元性别和异装题材、展示勇于无视性别规则者的方式，破除社会成见，为受众提供另一种看待世界的视角。
Seiji Kurata《Even though there's no sign of any customers…》，1975年
当然，这自然不是有关异装展览的稀奇新闻，毕竟历史上人们对于异装的记录、展示与理解，所做的努力已然不少。但每当“异装”这个话题跃入脑际，我们总期待对它有更多理解。
Andrea Susan《photo shoot》，1964-1969年
异装与艺术
哲学家让·鲍德里亚（Jean Baudrillard）曾说：“艺术应该除了创造幻觉、生成诱惑，还必须富有现实批判之物。”异装，便是许多艺术家借以表达他者视角和进行社会批判的重要途经。
Igor Palmin《The Enchanted Wanderer》，1977年
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皇家院士、伦敦艺术大学校长格雷森·佩里（Grayson Perry）是有名的异装偶像，“克莱尔”即是其着女装时的专用名字。他常用戏仿的方式挑战男权主义的凝视与威权——“我穿女装是因为自尊心比较低，人们认为扮成女人出门很低级。”
塞巴斯蒂安·利夫施兹《Man in makeup wearing ring》，1920年
后来他发现，原来还有很多跟他一样的异装爱好者，包括身材粗壮、体魄魁梧的工程师、建筑师、司机等，都渴望通过扮成女性来表达自己的脆弱与柔软、寻找呵护与温情。由此，异装于他，则更进一步由批判方式变成了个人喜好。
塞巴斯蒂安·利夫施兹《Fairground Performer》，1940年
塞巴斯蒂安·利夫施兹《Mock Wedding》，1900年
异装并不是什么稀奇事，多年来，它一直与艺术相生相伴。莎士比亚曾异装表演，杜尚曾化身异装实践艺术家，克劳德·康恩曾创作大量异装自拍照，安迪·沃霍尔曾是有名的变装皇后……
塞巴斯蒂安·利夫施兹《Woman in Tuxedo》，1890年
艺术家关于异装的表达，除了个人喜好与实践社会批判，更指向对于生命与人类存在本质的探究。然而，异装并非艺术家的特权与偏好，对于社会刻板印象以及性别气质规约的挑战，对于自我真实的探究，是无数普通人的心声。
塞巴斯蒂安·利夫施兹《Guilda》，1950年
诚如作家赫尔曼·黑塞（Hermann Hesse）所言：“对每个人而言，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：找到自我。然后在心中坚守其一生，全心全意，永不停息。所有其它的路都是不完整的，是人的逃避方式，是对大众理想的懦弱回归，是随波逐流，是对内心的恐惧。”
塞巴斯蒂安·利夫施兹《Man dressed as wonder woman》，1965年
异装与个人选择
在蔡明亮导演的《爱情万岁》中，骨灰盒推销员小康由于恐惧与误解，只能像做贼一样在房间里换上心仪的女装。伴随他更多的，还有因为所谓“非正常”而带来的生命迷茫与无助。
塞巴斯蒂安·利夫施兹《Old drag queen》，1945年
《流浪者之歌》的MV中，小男孩因身着女装而被暴打街头，遭受非人凌辱。末了，带着一身伤和努力憋住的眼泪，倔强地说：“不是因为我扮女人才好看，是因为我好看才去扮女人。我还是会做自己啊，做我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Paz Errazuriz《Adam’s Apple》，1983年
异装备受质疑甚至摧残，因其不符合人们对于两性刻板印象之着装部分的预期与习惯，挑战了性别气质规约背后的权力机制而成为少数和异类——往往就意味着要承受相应的风险与代价。
Paz Errazuriz《Adam’s Apple》，1983年
但是，当我们对于“异”进行习惯性反感和打压时，却常常忘了反思，自身对于“异”的认知、判断与反应是否经得起推敲，抗拒是否出于无知、狭隘和恐惧。
Paz Errazuriz《Adam’s Apple》，1983年
异装不是低级变态，也不是高级追求。说到底，服装无关性别属性、无关常异，仅仅是个人选择。因而，对于异装的否定或宣扬都是单薄的。我们要做的就是尊重，尊重自我的真实个性，也尊重他人的自由意志。
Paz Errazuriz《Adam’s Apple》，1983年
“造物者创造了平等的个人，并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，其中包括生命权、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。”这不仅是《独立宣言》里的陈词，更是人之而为人的要义。男人或女人，男装或女装，并非与生俱来的规范，而是被不断塑造的变化。
Paz Errazuriz《Adam’s Apple》，1983年
在面对诸如此类的个人选择面前，我们能做的最好的选择，便是奉持平等与尊重之道。视己为人，亦待人如人。
Paz Errazuriz《Adam’s Apple》，1983年
▲▲▲正在展出▲▲▲
展览：“伪装：不为人知的异装史”
时间：2018年2月23日-6月3日
地点：伦敦摄影家画廊
[编辑、文/罗雅馨]
[监制/齐超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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